【赫海】我很好地长大了 05
东海好像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。
过去所有的记忆都在这里沉浮，又消散。
他浑浑噩噩，被浪潮推着往前漂。
他眼前浮现着一个个彩色的泡沫，泡沫里是一个个小小的世界。
第一个泡泡飘到他眼前，破了——
眼前的世界开始崩塌、重建。他来到了那个冬天的咖啡馆。
这里埋藏着他最隐秘而痛苦的回忆。
他只觉得头痛欲裂，像是有人在脑海里狠狠地敲着梆子，一声又一声。他痛苦得脚步发虚，冷汗岑岑。
转眼是一阵刺眼白光，视野一片模糊，只有一个熟悉的声音——是赫宰带着那个言笑晏晏的女孩对自己说，“介绍一下，这是我女朋友。”
话音刚落，目之所及都开始扭转、撕碎飘散。
东海觉得喉咙里泛起了一股腥味。他睁开眼睛，回到了现实。
睁开眼，已经是熟悉的世界。所有人都挤在自己身边，一脸忧色。东海意识到自己的病情瞒不住了，索性对所有人说：“我可以单独和希澈哥说一下话吗？”
赫宰闻言赤红了双眼，抬头望着他，似乎有话要说。
“我只要希澈哥留下来。”东海眼神飘向东华哥，眼神里带着乞求。
“我们出去吧。”东华带了所有人往病房走。关上了病房的门。
“希澈哥，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。”不是疑问，是肯定的语气。东海模模糊糊地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，他打电话叫希澈哥来自己家，后来痛苦到迷糊的时候却习惯性地喊出了“赫宰”，恐怕这件事希澈哥知道了。
“东海……这些年，你是不是其实很辛苦。”希澈痛苦地说，他才意识过来这些年这个小孩都在假装自己很幸福，假装自己长不大。可是他们都知道得太晚了。
“不，我过得很开心。我说真的。”东海望向希澈的眼睛，“哥哥弟弟们都对我很好，这些年谢谢你们的照顾了。”
“我喜欢……赫宰这件事，哥你不要对他说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希澈想，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选择隐瞒呢？你到底在我们背后藏了多少秘密，又咽下了多少委屈？
东海隔着呼吸机，无力的话语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——
“16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赫宰，太阳跟在他的背后，他在我眼中，就像一个闪闪发光的天神降临到我身边。”
“我明明不喜欢跳舞，却在第一次看到他跳舞的现场后，想要拼尽全力站在他身边，成为他堂堂正正的队友。”
“我一年年地练，终于在他身后一步步成长了，但是他前进得太快了，我只能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跑。”
“直到那一天，公司同意我们出小分队，我才觉得，之前的万般辛苦，千般游说，好像都变得轻飘飘无足轻重。我终于有资格光明正大和他站在一起享受众人的注目。”
“东海……别说了。”希澈哽咽地说，几乎要听不下去，“休息一下好吗？”
“你让我说完，我怕没时间了。”东海深吸一口气。
“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，喜欢到我希望他健健康康，一辈子都很幸福。”
“如果我说的这些话会让他产生负担，那我宁愿这些永远都烂在我肚子里。我希望在他眼里我永永远远都是那个小孩。希澈哥，答应我，别告诉他。”他紧紧地拽住希澈的手，但是力气渐渐弱了下去。
“我爱他。”
“滴——滴——”心脏停跳。
万事终结。
谁也没有留意到，病床下发出了一阵亮光。
手机屏幕显示：“语音是否停止录制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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